卓子陵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似乎不打算带他去奈何桥。

“你若再不说，可就到奈何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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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忙施一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阎王让我来告诉前辈一声，之前晚辈出现在这是因为阎王之前迁移鬼门关的位置时凡间有几个小世界被疏漏了，晚辈所在的世界便是如此，如今阎王已经重新排查了一遍，所有的世界都已经接入新的鬼门关地址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卓子陵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谢玖有些踌躇，站在原地不肯走。

“那个……卓前辈……”

“……有话快说。”

“阎王还让我问问，那两个魂的事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困难，阎王说他可以搭把手。谢……必安说他也会来帮您。”

“替我谢过他们二人的好意，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判官府处理公务了吧？不送。”

卓子陵转身踏上奈何桥，开工。谢玖则回判官府去了。

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今早又被他们一闹，卓子陵刚把汤熬上又困了，勉强撑到汤好了，她灭了火，趴在八仙桌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这一个上午都没有魂来投胎。大约是年关将至，酆都城中热闹，也无鬼愿意来投胎吧。

过年，酆都城的大小鬼吏都是要放假的，除了阎王殿的几位若是有紧急情况还是要上工之外，无事也和酆都的居民一样等着过年。

卓子陵望着酆都城的方向，想象着城中的热闹。

大概再过几天，除夕开始，阎王殿会取消宵禁，直到出了正月。这期间是酆都城最热闹的时候，晚上会有花灯，小贩也出摊。从前在天上时，卓子陵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

中午她吃过饭，换个地方趴在奈何桥的栏杆上发呆。

奈何桥的日子千篇一律而且望不到头。阎王殿不忙的时候谢必安倒是会拉着范无救来找她喝酒，也算是个消遣。但眼下接近年关，又出了未知鬼魂在地府游荡的事，谢必安也不得闲。

卓子陵找不到事情做。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这一整天都没有人来奈何桥投胎，卓子陵收了汤，也没舍得倒掉，自己全喝了。好在她也料到这些天都不会有什么人来投胎，也就没做那么多。

她收拾好东西预备回桃林。

晚风吹过奈何桥，吹起卓子陵耳边的白发。

卓子陵感受到了风。

是风啊。

在卓子陵还没来到地府时，她还会操控风。

卓子陵的父亲是风族人，卓子陵也继承了风族的血脉，她天生就对风有一种亲和力。

卓子陵善于御风。

来地府太久，她险些都忘记这件事了。

那明天在花丛里搭一架秋千吧。卓子陵决定好了。

用于支撑的木头，她院子后面堆了许多之前修剪桃树的时候剪下的枯枝，倒是有些粗壮的可以用，绳子，铁环这些东西院子里没有。卓子陵算了算，再过两日等二十九再去阎王殿汇报鬼魂之事的时候顺便在酆都城内买了。这两日先把框架搭好。

接下来的两日卓子陵每日从桃林拖着木头去奈何桥，熬好汤后就在桥附近的花丛去搭秋千。这项工作比她想得要难上许多，光是组装两个支架就花费了她两日的功夫，现在是装好了还没搭起来。

已经到二十九了。

因为要去阎王殿汇报，卓子陵也就没起早。她特意挑了一个大家都在的时间去，免得吃个闭门羹，或者直接交给阎王处理，再被赏善司，马面参一本。她把那鬼魂从桃林的阵法内放出来，带上。走到半路却碰见鬼差来叫她了。

“哎，卓前辈，我们正要去找您呢。”

“阎王找我？是为了那两个鬼的事？正好我也要去阎王殿。倒是劳烦你们走一趟了。”

“哎，咱就是说卓前辈解决了肯定会来阎王殿的，偏就赏善司不信，非要咱们去奈何桥一趟。卓前辈的人品大家都有目共睹，你说这赏善司大人为何偏就针对卓前辈一人？”

“这谁知道？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我小小的鬼差就不要好奇了吧，小心赏善司大人治你的罪！”

“你说的也是，大人们之间的事咱们就别好奇了。”

两个鬼差声音压得低，但风却把这两人的对话送到卓子陵的耳边。她知道他们在好奇什么。

卓子陵与赏善司交恶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简单来说就是赏善司其实看天庭的哪个神仙都不顺眼，唯一敬佩的只有苍生殿殿主季无殇。季无殇是卓子陵的舅舅，赏善司总觉得卓子陵性格太轻浮，堕了她舅舅的名头，因此看卓子陵愈发不顺眼。

她来地府算是承袭了卓子陵的因果，赏善司看她不顺眼倒也正常。

两个鬼差跟在卓子陵身后，卓子陵走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酆都城门口。城门上的鬼吏看见她来了连忙开了城门。

“卓前辈早啊！请进！”

卓子陵抬头朝他们笑了笑：“你们也早啊。”

卓子陵进了酆都城。

春节将近，酆都城比以往更热闹，大街上小贩的吆喝声，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地府也有了点人间的味道。

不过眼下卓子陵没空去凑这热闹，她来过酆都城几次，但对路不算太熟，两个鬼差在前面领着她从僻静一点的巷子里绕路去了阎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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